幸福是“写”出来的

首先，向读者们介绍一下这本书。这本书是我的幸福语文系列书籍中的第二本，第一本是《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我带领2015届9班、10班近一百名学生完成了《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这本书后，迎来了2018届9班、10班的近一百位学生。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有提到写书的事，2018届的学生们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课下有学生问我：“老师，听说老九班的学生都出书了，我们小九班的学生什么时候出书啊？”

我回答说：“不急，等老九班的书印出来，咱们研读后，再考虑下一步。另外，你们才初一，作文还没有练好，要想出书，就认真完成每周末布置的作文、认真写好每一次考场作文，出书用的作文都是从平时作文和考场作文中选出来的好作文，希望每一名同学都有好作文被选上。”

2017年6月，《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正式出版，小九班、小十班的学生们在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前拿到了这本书，暑假的作业就是研读这本书，每人选一个角度做课前演讲。初三的上学期，每节语文课前都有一个“作文小讲堂”环节，由同学们做小老师讲作文，举的例子都来自《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这本书。这个活动很受学生欢迎，因为学长们书上写的生活他们都正在经历，学长们书上写到的人、事、物他们常有共鸣。研读这样的作文是鲜活的，自己做讲课者的所得也远远多于自己做听课者。那段时间，学生们的作文成绩突飞猛进，我感觉很多学生在作文上顿悟了。他们演讲的水平高出我的想象。我举两个例子：

黄慧欣同学以《五段式作文法》为题，用自己简洁明了的语言归纳出一种写作模式，解说逻辑清晰，深入浅出，最后还列出了《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中使用这种写法的篇目。我认为她总结得太妙了！2018年10月，在生态语文第二届全国研讨会上，我做了一次作文教学的示范课，就把这种来自学生的写作模式讲给大家听，获得全场一致好评。

袁梓晴同学讲《三种写作手法：象征、欲扬先抑、虚实结合》，重点讲了象征手法，她把使用象征手法的注意事项概括为以下四点：

（一）似与不似的关系

（二）主观与客观的关系

（三）含蓄与明朗的关系

（四）具体与抽象的关系

每一个要点都既有引用书上查来的写作理论，也有《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中的具体例子。听后我都要拍手称赞。

写到这里，必须感谢一下2015届9班、10班的学生们，你们通过《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留下的精神财富为学弟学妹们的作文提高助力不少！

我看时机成熟，就对2018届9班、10班学生宣布：初三下学期，我们将挑选同学们的优秀作文出书！

反观这两次带领同学们的写书活动，收效还是很大的。我不妨把刚刚接到的目前已经上高二的2018届9班孙佳琦妈妈刚刚发来的微信留言跟大家分享：

后来，这些学生们到高中在语文学习上轻松、高效、有成就感的例子还有很多。有了这些，出书过程中的各种艰辛付出也就值得了。

其次，跟读者们交流一下作文学习。我想给大家介绍两个词：“语脉”和“文脉”。

在作文教学中，我发现有这样一类学生，他们非常勤奋、也有较高的悟性，可以说，老师怎么教，就能怎么写。例如：我教小标题形式多用排比句、恰当使用顶真句，环境描写烘托人物形象或氛围、点缀名言警句、文章要有波澜等写作技法，他们都能运用于作文，所以每次评讲作文时让他们朗诵自己的习作，常常能博得听者的好评，然而作文本收上来，我再次阅读他们的作文时常常感到大不如朗诵时的感觉。他们在各种场合发言或演讲往往能获得成功，被公认为能写会说，而作文竞赛却很少获奖。如何指导这一类学生在写作上继续提高成为困扰我的难题，仅告之以“多读书吧，多读勤写是提高写作水平的唯一捷径”，但这句朴素的真理，总觉得有些空洞。

在《朱自清论语文教育思想》一文中，我终于找到了清楚的分析：“将作文当说话的记录，是想象口语声调的存在，因此就不肯多费力气在承转或连贯上；但那口语的声调其实是不存在的。这种作文由作者自己读，他曾按照口语的声调加以调整，所以听起来也还通顺似的。可是当别人看时，只照白话文的声调默读着，只按着文脉，毛病便出来了。那种自己读时的调整，是不自觉的，是让语脉蒙蔽了自己；这蒙蔽自己是不容易发现的，因此，作文就难以改进了。”^[1]总算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那么要想纠正这一现象，就要首先区分“语脉”与“文脉”。

笔者理解，“语脉”“文脉”与王尚文先生在《语感论》中提到的“口头语感”和“笔头语感”有神似之处。“人们从口语中获得听觉，再由听觉语感升华为口语语感，从而说出话来。听觉语感与口头语感的对象都是口语，不过前者管听，后者管说。人们从书面语获得视觉语感，再从视觉语感升华为笔头语感，从而写出文章来。”“口头语感的素质高下是决定说话能力强弱的关键因素，笔头语感的素质高下是决定写作能力强弱的关键因素。”“由于口语和书面语并不完全重合，而是各有各的特征——不完全相同的词汇、句法，不完全相同的功用、性能，口头语感和笔头语感也因此而各具个性。能说会道的未必写得出好文章，纵笔自如、得心应手的作家未必能说会道，巴金说他自己不善于说话，但他却是我国第一流的小说家、散文家，堪称语言大师。”^[2]

要提高“文脉”，也就是要提高“笔头语感”，要多阅读、多背诵、勤写作、善修改、广阅历。

首先，要多阅读。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有句至理名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必须注重积累灵敏、丰富、深刻、优美的言语作品中的语言。书读得多了，潜移默化的“笔头语感”就提高了。老舍在谈到写作时说过这样的话：“在我脑子里有了200多篇文章时，才知道文章是怎么一回事。”对于学生来说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就像辛劳采集花粉的蜜蜂，能够善于发现，勤于酿蜜。英国伟大的戏剧家莎士比亚有一句名言：“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手不释卷，博览群书，可以使视野宽广、知书明理，从而促使一个人的品格高尚。而文以载道，只有在众多的阅读实践中验证、思考，豁然贯通于学习、生活了，才能有顺畅的文字表达。

阅读也要有方法，一些学生只看故事情节，很少有意识地汲取文章的营养与写作的技巧，这样的阅读对于“笔头语感”的培养是低效率的。阅读时要留心学习作者是怎样写人、记事、表达情感的。对于文章中比较优美的语句要做好记录、摘抄。这样的阅读能使学生从中汲取营养，无论在写作技巧上，还是遣词造句，或者是谋篇布局，都能从写得好的文章得到借鉴。看看名家高手是怎样准确、恰到好处地组织运用语言的，如何立意构思的，怎么渐次展开和首尾呼应的。读得多了，“文脉”自然提高了。前人说过的“劳于读书，逸于作文”也是这种道理。

其次，要多背诵。背诵也是学生培养“笔头语感”行之有效的好办法。背诵也是为了积累。背诵若被忽视了，对丰富的语言材料连起码的记忆也谈不上，怎么能有感受呢?当代曾有人问过一位较有声望的老作家：“先生，您的文章为什么能写得这样好？”其回答是：“我翻阅了不计其数的书籍，能背诵几百篇的佳作。”熟读成诵的佳作是令人终生难忘的。那烂熟于心的佳作久而久之会对你潜移默化地形成一种久远的影响。甚至成为一种境界：佳作的那种神韵、意境、声律都渗入你的心灵，从而沉淀为一种文化心理和美感心态——其已化为你自己的东西，自然能够招之即来，运用自如，在思考问题时，也易于联想，左右逢源。写作时，这真正为你所吸收的“文脉”支配着你去追求一种节奏感、韵味感和形式感。这些美感追求，又在催动着文气和笔调，甚至在句式上也有一种自然的涌流。你会自觉地向这些佳作借词、借字、借意、借境，然后汇拢到一起，从你的笔流淌出来：诸多佳作的背诵，大大提高了你的“文脉”。

第三，要勤写作。作文教学要促进学生的笔头语感发展，使学生的语言从生涩走向鲜活，从贫乏走向丰富，从肤浅走向深刻，还要不断激活学生的生活积累和阅读积累。勤写就是一种激活。勤练笔成为由“语脉”到“文脉”转化的至关重要的一环。同学们可以将自己看到、听到、体会到、考虑到的内容，特别是亲身经历的事情，写进作文；同时把我们在阅读中学到的有关知识和写作方法运用到写作中去。鲁迅先生说过：“文章应该怎样做，我说不出来，因为自己的作文，是由于多看和练习，此外并无心得或方法的。”好文章是写出来的，“文脉”也是在多次的练笔中逐渐形成的。你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熟能生巧，艺熟必精。俄国作家果戈理坚持“天天写”，法国作家左拉的座右铭是“每天必写”，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一生就写了51年的日记。

第四，要善修改。自己改，让别人改，多改，才能矫正自己不良的语感习惯，促成良好的“笔头语感”的形成。关于修改的价值，可谓“前人之述备矣”：从贾岛的“僧敲月下门”，到袁枚的“一诗千改心始安”；从“披阅五载，增删十次”的曹雪芹，到“数易其稿”的列夫·托尔斯泰，无不说明着修改的重要性。对学生的写作而言，修改除可使其作文精益求精。每次作文练习，初稿完成后，朗读自己的初稿，边读边修改。有的错别字、漏字、笔误等，只要多读几遍，就能发现并纠正过来。作家卡尔维诺谈到自己的创作时说：“写的时候我可以多次修改，不能说一直改到我对自己的言语满意时为止，至少可以改得令我看不出有什么不满意的理由。”

自改——立足于改，对改——则立足于批。文中有些问题可能因“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失去了辨识“庐山真面目”的能力。怎么办？让他人改，使作文臻于完美。叶圣陶先生说：“经常观摩人家口头的、笔下写的语言，哪些是好的、对的，哪些是不好的、不对的。”这样才能增强自己的语感，提高“文脉”。其实不单单语言方面应这样，别人作品里面的新观点、巧思路、好手法也应该学习借鉴；只要改者竭尽全力，精心推敲；被改者虚心求教，细心修改，这样，对被改者和改者都有益。

另外，还要广阅历。即增加生活方面的积累，这是源头活水。正如古人云：“行万里路。”没有生活、没有积累的写作就好比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朱熹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要使学生写出自己的真实生活体验和感受来，唯有注重生活实践，注意生活积累。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师生必须走出教室，到大自然中去，到社会上去，去汲取创作的源泉。古人说：“留心各样皆学问。”我们要善于从生活中寻觅动情事，探究人物心灵的闪光处。在观察过程中，不但要注意事物的外部特征，而且要抓住事物发展的某个阶段以及事物构成的某个部分的细致的隐蔽的特征。源头有了，“文脉”才能永不枯竭。

可见，语感能力的培养，除了课堂上的有效训练之外，更多地应让学生去书海中遨游，去接受古今中外文化的洗礼和文学作品的熏陶。引导学生参与生活，感悟生活，不断汲取有价值的新的语言信息。这样，就可使学生积累下丰富的经验，从而产生一种类似于条件反射的知觉，久而久之，他们的“文脉”也就逐渐提高了。

固然，正确的观点、巧妙的构思、丰富而可靠的材料，都是评定作文好坏的重要标准；但是，正确而熟练地运用语言文字显然是作文的基本功，尤其是在中学语文教学中。而语感教学则是形成语言文字基本功的必经之路，又想起吕叔湘先生大力倡导：“语文教学的首要任务就是培养学生各方面的语感，让他记住某些事实是次要的。一个学生的语感强了，他在理解方面和表达方面都会不断进步。”^[3]因此，语感教学理应成为写作教学的核心内容，借助语感教学，从提高学生的“文脉”入手，写作教学方能插上双翼，得到更高、更快、更好的发展。

^[1] 朱自清.朱自清论语文教育思想［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85.

^[2] 王尚文.语感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

^[3] 吕叔湘.吕叔湘语文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赵红燕，深圳市福田区外国语学校语文教师、班主任。深圳市优秀教师、深圳市优秀班主任、深圳市骨干教师。2018年获评深圳市首批“我最喜欢的班主任”。曾荣获深圳市班主任技能大赛初中组第一名。也曾荣获全国中学语文教师赛课一等奖、省教学能手、省教学技能大赛一等奖、市十大杰出志愿者等称号。近五年编著四本书，其中2015年底出版的《对话心灵》是班主任教育叙事集，书中智慧带班的案例受到广泛好评。在2017年出版的《掬水留香——写出来的幸福》一书中，学生在赵老师的指导下记录下生活中的点滴幸福。近十余年，赵老师进行了“构建幸福班级、幸福语文课堂”教改实验，取得很好的效果。

上 篇 成长三部曲

第一曲

  ——从家起航

触动我心灵的小手 / 王钰珣

那时花开 / 田湘美

蜡色童心 / 孙佳琦

乡 味 / 吕畅轩

最美的风景 / 周镜如

感恩母亲 / 薛文浩

我的奶奶 / 王 涵

我怀念的风景 / 曾庆聪

怀念那一树浓郁的绿 / 蓝小峰

那一抹碧绿 / 陈天澜

那些闪亮的日子 / 黄嘉敏

那些闪亮的日子 / 沈 灵

第二曲

  ——步入青春

一张笑脸 / 徐雅敏

我的动力源 / 辛俞欣

因为有你 / 王焕乐

成长路上的爱 / 尹奕樊

生活因你们而精彩 / 徐浩钧

长大的感觉 / 陈志轩

奔 跑 / 黎逸轩

奔跑吧，男孩 / 郑植升

触动我心灵的那道风景线 / 曾维烨

那对木马 / 徐远源

玉龙雪山之行 / 颜枫桥

味 道 / 邱一玲

感 动 / 陈玟霖

错 过 / 张中洋

原来我不懂 / 汤景皓

在习棋之路中成长 / 崔 冰

一种友谊 / 刘梓琪

我相信 / 郭宇铮

我怀念的年少时光 / 刘宏伟

感谢有你 / 徐揭鹏

风雨兼程 / 赖冠颖

与胜利一同奔跑 / 利伊茗

与失败一同奔跑 / 许玳衔

与暴雨一同奔跑 / 张 晓

与诗人一同奔跑 / 林泽深

在青春中前行 / 魏上凯

青春如歌 / 童 乐

回响在心底的声音 / 王馨瑶

我怀念的那缕金光 / 于海舟

第三曲

  ——迈向世界

寻 找 / 赵靖萱

从未走远 / 魏楷文

芳心入梦待明春 / 魏梓静

慢慢熬，熬出味道 / 曾嘉怡

吃亏是福 / 伍 政

吃亏是福 / 陈伟峰

触动我心灵的笑脸 / 黄家瑜

暴风雨中 / 赖泽勋

不负那一片白雪 / 江思雨

花 叶 / 唐 婕

雨 / 陈俊熹

回响在心底的声音 / 吴婧嘉

触动我心灵的白莲 / 苏子荀

下 篇 文题讲堂

题目 1

  我读懂了   

我读懂了纳兰容若 / 许欣然

我读懂了林徽因 / 唐卓蓉

我读懂了李清照 / 袁梓晴

我读懂了母爱 / 陈灏邦

我心目中的英雄 / 黄家华

我心目中的英雄 / 吴松蔚

题目 2

  这就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 / 袁梓晴

这就是幸福 / 王子扬

这就是幸福 / 叶昕杭

这就是幸福 / 金钰婷

这就是幸福 / 陈偈偲

这就是幸福 / 陈佳莹

这就是幸福 / 陈 婧

这就是幸福 / 朱佳茵

我的幸福密码 / 黄子键

题目 3

  成功的背后

成功的背后 / 黄彦榕

成功的背后 / 林彦桐

成功的背后 / 刘意凡

成功的背后 / 林宛祈

题目 4

  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

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 / 黄慧欣

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 / 李思瑞

那一刻，我的世界春暖花开 / 刘丹妮

后 记